2017年2月9日,在第67届柏林电影节上,一部中国导演刘健执导的长片动画《大世界》入围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获得最佳影片的提名。
这是华语动画长片首度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也是继日本导演宫崎骏执导的动画电影《千与千寻》之后唯一一部入选主竞赛的亚洲动画电影,可谓是创造了中国动画电影历史的新纪录。
而今天,我们要谈到的,是刘健在2010年发放的另一部令人难忘的动画电影 —— 《刺痛我》。
《刺痛我》是一部独立动画电影,被誉为中国“第一部黑色动画长片”。导演刘健“三年磨一剑”,集导演、编剧、原画、动画等工作于一身,甚至还担当了主角的配音,最终在2010年将这部影片推向银屏。该动画入围了有「动画奥斯卡」之称的法国昂西国际动画电影节长片竞赛单元,并荣获多项国内外大奖。
74分钟的动画发生在南京,围绕着主角张小军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2008年,受金融危机影响,大学刚毕业一年的张小军失去了工作。后来还被云霞超市的保安误当成小偷打了一顿。心灰意冷的他决定离开南京,回农村老家务农。
离开之前的他去向超市老板索要精神损失费,结果无功而返,还被骂了一顿。于是他决定报复一下超市老板,却意外卷入钱权交易的风波,最终走向了自杀。
这是一个相当暗色调的电影,从最初小军被保安毒打一顿之后长达10秒黑幕,再到开篇的诡异瘆人的音乐以及整片灰暗的色调,似乎都是在预示何种不幸。果不其然,导演从小军的视角,向观众展现了露骨的现实:一个农村大学生在钱权纵横的社会中的无力挣扎。
在现实社会中遭受的冤枉与折磨,让他不再相信正义,最终选择了放弃正义,选择了跳下南京城墙。
值得注意的是片中的另一名角色 —— 大洪,是小军的一个好兄弟。影片中的大洪,是一个痞里痞气的农村小伙子,两人都是到大城市来谋生的。两兄弟之间形成了有些许微妙的对比:小军上过大学,大洪却没读过多少书;小军老实懦弱,万事总是退让,大洪则是冲动冒进,老是想通过贩卖非法物品挣大钱,而让小军去向商场老板索要精神损失费,也是他的主意。
这不由令人思索:拥有“高文化”的小军,面对来自社会的侵害,却无法运用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反而要依靠好友提出的不切实际的主意,最终则是再度遭到了社会的重击。大学生在学校该学的,或许不只是知识,还应该有精明。
影片的重点情节,是放在小军与大洪卷入的金钱交易风波,导演刘健巧妙的安排了两条情节线的发展:第一条线,小军与大洪偷了超市老板余大勇的宝马车牌,并要挟余大勇晚上带上钱去一个茶馆赎车牌,而余大勇则是求助于自己的小舅子 —— 警官建国,建国决定让姐夫带上钱去诱敌,自己则是和一个警官在茶楼包抄小偷。
第二条线,余大勇与另一个老板黄总做了一个100万的工程交易,但是黄总私下聘请了一个名叫阿德的特种退役兵,把交给余大勇的50万现金掉了包,并且由阿德将50万带回茶楼。而阿德将钱带回到茶楼的晚上,也恰恰是余大勇前往茶楼赎车牌的晚上。
这两条线看似偶然的交汇,最终却导致了相当离奇的结果。余大勇以为是黄总偷了他的车牌,而黄总则是以为阿德被余大勇跟踪,自己的计划已经被他看穿,于是直接与余大勇撕破脸皮。因为黄总认为阿德任务失败,拒绝了支付阿德的酬金,于是恼羞成怒的阿德直接两招便解决了两人,直接带走50万。
而此时楼上埋伏的警察冲了上来,将阿德摁倒在地,结果阿德一个起身就翻倒了警察,并且快速取下第三杀。而在此时,正进门准备拿取赎金的大洪也被阿德盯上,成为了他的第四滴血。就在阿德拿着钱出门时,碰到了带枪的建国,结果他一招反夺了建国的枪,并且指向建国,关键时刻,黄总的情妇拿着一把刀冲了出来,一刀扎在阿德背上,阿德手一用力就开枪击中了建国,建国倒地。
阿德反手一枪,结果了那个情妇,而他自己却也因失血过多,死在中途。
全片除了主角,其他主要人物全部都死于这场交易,富有黑色幽默的表现却怎么也令人笑不起来,为了利益,余大勇狮子大开口,而黄总偷梁换栋,只为拖延时间签得合同。为了金钱,黄总为防备阿德带走金钱,暗中派人挟持了阿德的家人,而阿德则是直接除去了六个当场人。社会的阴影处,交易只会变得毫无下限。
而小军在悲痛地离别好友之后,拿起了阿德身旁的50万,向前跑啊跑,最终停在了南京城墙门口。听着耳旁传来的警车与警犬声,他抬头看向那轮冷清的圆月,茫然了片刻,最终站上了城墙,跳了下去。
或许你会费解,这不符合常理,但是细想,当一个人被三番五次冤枉,不再相信正义之时,他会认为自己的解释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吗?整部片小军所遇到的各种刁难所造成的负面情绪,其实是在逐步加深,直到最后一刻,他才会爆发自杀的崩乱心理。诚如影片开头所说,“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
对于这部动画,在这里的推荐是:避免失落时观看,并且要理性对待。影片对观众的心理影响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这一部较为暗色调的影片,而且它反映的也只是2008年较早时期的现状,表现方式有些个人视角化。理性欣赏,这或许才是对影片的尊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