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煎蛋

一项新研究发现，女性必须像男性一样接受割礼，宗教信仰、社会压力和卫生工作者的鼓励是印尼女性割礼猖獗的主要原因。

为何割礼在印尼如此盛行

该研究由Hivos Southeast Asia（专注全球发展的组织）和印尼大学性别与性研究中心组织发起，他们发现在那些给自己女儿实施割礼的母亲中，97.1%的人认为割礼是男女必须经历的过程。同等比例的参与者还表示她们认为割礼有坚实的宗教背景，许多人都会经历这一文化传统。

这个于12月初公布的研究发现，61%的女孩会在1岁前经历女性割礼，未接受割礼的女性会被疏远，她们被认为是不洁的人，长大后会变得淫乱。

该研究涉及的地方有印尼北苏门答腊棉兰、东爪哇岛苏民纳、西加里曼丹吉打邦、西努沙登加拉Bima、西苏拉威西省波里哇利曼达、哥伦打洛以及马鲁古安汶。在2015年1月至4月进行的调查中，700名受访者里有一半母亲给自己的女儿实施过割礼，其余一半选择不做。

▲图／Shutterstock／达志影像

缺乏常识

世界卫生组织因割礼给人造成的大出血、泌尿问题、感染以及其它并发症而将其列为危险行为，并且这种行为没有任何好处。它被认为是对女孩和女性的人权侵犯。

然而，研究表明印度尼西亚高达90%的母亲认为割礼会让她们的女儿更健康。84.6%的人认为女性割礼会让她们女儿的阴道更乾净，55.4%的人认为这会增强其女儿的生殖能力，还有54.6%的人认为它可以控制她们女儿的性慾。

除了对割礼带来的健康影响有误解之外，宗教信仰和社会压力也迫使着印尼妇女对她们的女儿实施割礼。88%的受访者认为不实行割礼会让她们的女儿成为罪人，36%的人认为割礼会让她们的女儿更容易找到丈夫。

给其女儿实施割礼的印尼妇女，受教育程度最多的是高中，佔32.3%；其次是小学，26.6%；23.7%的人受教育程度仅为初中。在实施割礼的女性中，至少有9.4%的人拿到了学士学位。

危险的行为

给女儿做割礼的母亲中，一半人认为这一过程需要割伤其女儿的阴蒂。大约有36.6%的人觉得割礼就是割掉阴蒂的一小部分，9.1%的人认为割礼包括用消毒剂擦拭阴蒂，1.1%的人认为割礼就是刺穿或者刮擦阴道。

世界卫生组织收录的女性割礼有四种类型，其中两种在印度尼西亚很常见。

第一种是阴蒂切除术，即切掉部分或者全部阴蒂，以及阴蒂周围褶皱的皮肤。在印度尼西亚Bima的割礼，需要切掉阴蒂顶端名为“isi noi”的东西。在印度尼西亚其它地方，比如安汶，同样的过程则需要移除米粒大小的阴蒂。

印度尼西亚最常见的割礼是世界卫生组织收录的第四种割礼。它包括弄伤阴道直到其出血，刮擦阴蒂直到其表面有血迹，或者用小刀刺穿阴蒂，弄出其中的白色神圣物质“cubit kodo”。

除了这两种割礼之外，印度尼西亚的割礼不过是一种象徵性行为，它不需要隔开阴道，只需要用棉花擦拭阴蒂并用消毒剂轻拍棉花，这就代表出血了，这种割礼在西加里曼丹和东爪哇很常见。而在哥伦打洛这一过程包括用小刀接触阴蒂；在某些地方，割礼甚至不需要接触生殖器。

超过一半的割礼由婴儿萨满（dukun bayi）来主持，四分之一的割礼由割礼萨满主持，17%的割礼由接生员来做，0.9%由医生来完成。

割礼的危险之处在于被用来实施割礼的工具通常不乾净。

▲图／维基百科

小刀、剃刀

Johanna Debora Imelda医生是研究团队的一份子，她表示割礼中用到的工具常常有小刀、剃须刀的刀片和刮眉刀。这些刀通常被视作神圣的东西，经年不洗，最后都生鏽了。

一名来自Bima的女孩用自己的经历作证说：我6岁那年就有人想给我做割礼，我害怕得哭了起来。我没有勇气去看，我那里流了两天血，人们用传统的药物来给我治疗。之后我被告知要在海里洗澡。割礼过后我连尿尿都是痛过来的。我的一个朋友太害怕了，所以在割礼期间总在动。她就像刚刚生过孩子的女人那样流血。我的另外一个朋友在听过其他人的经历之后也很害怕，所以她的父母必须用礼物来鼓励她同意做割礼。

▲图／John Donegan摄影／翻摄自The Age网站

社会和文化

Johanna表示割礼深深地植根于印尼的文化之中，虽然古兰经里面并没有提到过女性割礼。该研究发现印尼社会将割礼视为神圣的行为，并且认为父母有责任让他们的女儿经历割礼。家人、邻居、宗教成员和卫生员们的鼓励使得母亲下定决心让她们的女儿经历割礼。

通常这些女性的价值就存在于她们是否经历了割礼。反对割礼的人会经历社会处罚。比如在苏民纳等地，没经历过割礼的女性就会被贴上淫乱的标籤，人们会认为她们有很强的性冲动。那里的人也会觉得没经历过割礼的女性会有变成性工作者的风险。在安汶，未经割礼的女性不被允许进入清真寺进行祈祷或者诵读古兰经。在Bima没有男人会取未经历割礼的女性。

反对女性暴力委员会的委员Riri Khariroh说想要消除印尼割礼，就需要重新定义这个词，将它与宗教剥离开。她说：我们应该改变女性割礼一词，因为割礼与宗教之间的联繫太强，才会难以被消除。我们应该开始使用女性生殖器残缺这个词来替代它。